既然实力占据绝对优势,那便省去斗心眼的环节,能冲进阵里来,算你自寻死路。
李风渊不中用,陈老魔必定露头,他寿元有限,耗不起。
而老和尚与张武的身体陡一触碰,背部一靠,便是一怔。
“师弟,你的气血、精神、功力,为何衰落到了这等地步?”
张武面不改色说道:
“我用天心诀故意压制了境界,这叫示敌以弱。”
“……”
老和尚点头,心里若有所思,啧啧称奇……
张武主动解释道:
“我在葵魔宗一直化名孟北斗,表现出来的实力只有超一流,过去这么多年,修成大宗师很正常,再高便不对劲了,让敌人摸不透我的境界,有助于出其不意杀敌,也能帮助我们在此耗死陈老魔。”
老和尚想了想说道:
“只怕陈老魔还没露头,李风渊动手的声势,便先将长生宗主吸引过来,届时发现你偷她亵衣,姬莫愁暴怒,率先与我们动手,岂不给陈老魔拣了便宜?”
“师兄你想多了。”
张武平静说道:
“一宗之主,大局为重,我最多算是个小贼,陈老魔才是她毕生的大敌,有机会干掉敌对宗门的老魔头,给她儿子陈鸿岳铺路,吞并一个大教,孰轻孰重,姬莫愁还是分得清楚的。”
“此言有。”
老和尚颔首,放下心来,连续吃了三颗金刚丹,深藏营养于皮膜骨肉之内,将身心调至巅峰状态,做好迎战的准备。
张武也是如此,连吞两颗武灵丹,静静打坐。
……
五日后,天空中雷声阵阵,阴雨绵绵。
长生宗风声鹤唳,派出大批弟子四处搜查,天玄山与长生宗相距不过二十多里,弟子们很快便搜查过来。
但张武布置着鬼打墙格局,大宗师都破不开。
登上山顶的路口处,一群长生宗的弟子在原地乱转,不知东南西北。
直至一个脸上长着黑痣,痣上有毛,读读抽着旱烟的身影,穿过鬼打墙,上了山顶。
“虽迟但到,还是来了。”
张武扭头看向十多年不见的李风渊,岁月在他脸上留了不少痕迹,眼角有着很深的皱纹,那颗黑痣让他看着很像山贼恶霸。
再加上常年抽旱烟,手里捏着烟杆,妥妥的老土匪形象。
李风渊确实是土匪出身。
在进入葵魔宗之前,一直靠打家劫舍为生,依靠着一份江湖义气,一步步从小山贼混成寨主。
据说他手下的土匪很讲道义,只截货,不杀人,不动老人和小孩。
但后来还是触碰到某位城主的利益,被人家带着一群武道高手突然袭击,杀上山寨。
为了保护手下兄弟撤退,李风渊孤身迎战,挑战来犯之敌。
他从不用损招,只靠自己的搏斗之术,光明正大单挑,直至将对手拿下,但又手下留情不伤人,让对手心服口服为止。
被车轮战,难免受伤,他将生死置之度外,身上中了三十多刀,血染山头,摇摇欲坠,还在坚持为手下兄弟们争取时间。
这让葵魔宗的内门弟子城主为之动容。
见惯了阴险毒辣之辈,面对豪情仗义的真好汉,任何人内心都会多一份敬佩,于是放了李风渊一马。
事后老李带着礼物上门道谢,二人很快成为兄弟。
李风渊也被推荐至葵魔宗,从杂役做起,在十多万弟子中逐渐出头。
凭借急公好义,仗义执言的行事风格,后来成为掌管宗门秩序的执法堂主。
王当曾说过,李风渊放在古国王朝之中,定是个铁面无私,主持正义的青天老爷。
可惜,大教不玩律法那套东西,也没有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的论,宗主更不会下罪己诏,就连宗规也不过千字。
这便导致是非公断没有统一的标准,无法可依,全看堂主和长老们怎么判。
人心是复杂的,与自己沾亲带故,看着顺眼的,自然会有所偏向。
长期如此,宗纪败坏,被判不公的弟子心生怨恨,人多了,自然离心离德,会让宗门每况愈下,逐渐走向衰落。
李风渊尝试过扭转这种局面。
但他与张武当狱卒时一样,想不被排挤,想吃这口饭,便只能被环境同化,变成以前你不屑与之为伍的人。
扫视笼罩山顶的茫茫白雾,阴雨淅淅沥沥,寒意不经意划过心间,李风渊浑身凸起一层鸡皮疙瘩,低喝道:
“孟北斗,张武,出来一见。”
他声音不高,却有一种恐怖的穿透力,像是把内气凝成细针,猛的激射出去,听着没有什么声势,却可以穿透人脑,将人打成白痴。